岑英子在国外求学近十年,中途换过专业,总算在自己感兴趣的服装设计领域扎根,毕业前就签了国内知名的时尚品牌,年薪保底百万,也算是风光海归。
她回来第一天就火急火燎约了一家古风式火锅店跟她见面。
程安好一进去就看到岑小姐穿着一件拉风的薄荷绿风衣外套,时尚感十足,精致的妆容衬得她愈发美艳动人。
从她进去起,岑英子眼神粘她身上,最后落在她无名指上。
“程安好,你真一声不吭地嫁了?许太太?”
程安好从容地点头,熟练地往火锅里加了岑英子最爱吃的几样菜。
岑英子靠在沙发上,叹口气,情绪复杂,她不知道该为她高兴还是心酸。
“程安好,我真挺佩服你的,你对自己够狠,尤其是感情方面。”岑英子霸气地干了一小杯酒。
“英子,我的底细你最清楚,就别打趣我了。”
岑英子神色微动,紧张又期待地问:“你跟他说过以前的事吗?”
程安好摇头。
“我们是相亲遇到的。”
“过去的事都是我单方面的想法,我不想告诉他,让他因为愧疚或其他改变对我的看法。”
“现在这样挺好,他能开始认识我,我也能重新认识他。”
“英子,我想你替我保密。”
岑英子跟许箴言是三年的高中同班同学,多少会有联系。
岑英子毫不客气地对她翻了个白眼,辣锅里的一口毛肚入肚,不知不觉辣出了眼泪。
“程安好,你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,还死倔。”
“人对你有感情吗你就跟人结婚,不怕到时候被伤得遍体鳞伤,连哭都没地方哭。”
“.…..”
程安好笑着给她开了一瓶豆奶,解辣,终究没说什么。
那时谁也不知道,一向毒舌的岑英子,会一语成谶。
一顿饭吃完,程安好还很清醒,岑英子已经喝得找不着北了。
她把她送上出租车的时候,岑英子还扯着她的手臂,嘴里断断续续说着:“安好,你还记得那年的化学竞赛吗?”
程安好以为她是醉糊涂了开始回忆青春,敷衍地点了下头。
“姑奶奶,咱们先上车好不好?”
岑英子拼命摇头,眨眨眼,坚持不懈地继续问:“安好,你说,如果那年你化学竞赛拿了奖,跟许箴言一起保送去了B大,会不会结果不一样?”
你不会悲惨地经历复读,单相思了十年。
程安好眼神一滞,以为她在说胡话,没当真。
终于把她送上了车,结果她按开车窗,伸手,死死抓住她手臂。
“安好,如果……”
程安好以为她要说道别的话,耐心等着,结果,她说一半收回了手,整个人蔫着窝在后座。
岑英子拽着她最后一丝清醒,把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。这件事,她得确认后再考虑要不要告诉她。
***
一晃,到了五月,路边的香樟结满了盛夏的果实。
周末是五一小长假,周五晚上睡觉前他告诉她,周六他要飞一趟B市,他们高中每年都有同学聚会,一起吃顿饭,结伴去学校看望老师,一帮学生时代的兄弟姐妹叙叙旧,他们班同学感情一直不错,这是推脱不了已成习惯的传统。
同学会带家属也是见怪不怪,从前只有他给别人发红包的份,这次他特意问她想不想去。
程安好垂眼,眼睫颤了颤,推开了他抓她手臂的手。
“明天我要去实验室,可能没有时间。”
“如果你还有空记得去看看爸妈,替我给他们问好。”
他点头,眼里稍许失落一晃而过,但还是顺从她的想法,把床头灯关了,默默背过身闭眼睡觉。
他的背影对着她,难得让她看出几分刻意和孩子气的疏远不忿,程安好无奈地笑了。
第二天,他早上六点起床准备出发,他动作很轻,怕打扰她,但她还是在大门关上的瞬间睁开了眼。
她一夜没有睡几个小时。
他的邀请让她心动,这是多年之后,她能同他一起走向那段酸涩的青春往事的最好机会。
很多年前的程安好,曾经幻想着未来与他比肩,在那个装满了悲伤与辛酸的校园,打碎她曾经卑怯模样,骄傲而自信地对他说一句:“许箴言,我是坐在你后面第四排的程安好。”
可最后,她还是放弃了。
多年的情感是属于她一个人珍窖,埋了名为暗恋的醇酒,日久弥香,浅斟带涩。她不想他恣意明朗的年少时光被她强行置入插曲,她已经用婚姻把自己紧紧与他捆绑在一起,而感情,是她最不想算计。
所以她宁愿一直当他过去记忆里没有名字的路人甲。
她出门时是早上八点,在地铁上刷朋友圈时,看到了苏温尔新发的一条动态。
苏温尔:久违的聚会。
图片是遮挡了个人信息的机票。
程安好记性很好,她的航班号,跟许箴言放在床头的机票,一模一样。
她差点忘了,他的同学聚会,怎么可能少了苏温尔。
虽然她能理解她作为俱乐部经理,统筹他们行程是她分内的工作,她告诉自己不用多想。
但那天她在实验室的工作效率格外低,最后她只好关了电脑,给自己泡一杯咖啡,在办公区外的走廊喝咖啡静心。
赵霁山走过来,手里一小包方糖,他熟练地撕开糖纸,把糖倒进她杯子里。
“你把糖落在桌上,忘记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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